许流深深深吸了口气提在胸腔,拢了拢雪白的貂绒大氅,整个人理直气壮了许多,端着走红毯的耐撕气场,昂首阔步的走进书房。

    “父亲大人,阿深来请罪了。”

    许知守一盏茶喝得见底,慢条斯理的将青瓷茶盏放在手边,食指和中指尖轻点两下桌面,丫鬟马上来添茶。

    他撩起眼皮看看自己这不成器的闺女,冷面道,“我看你底气十足,来请什么罪?”

    许流深伏地行了大礼,直身说道:“阿深罪状有三。第一,今日晚起险些误了家中筹神大事,让外人看了笑话。”

    许知守从鼻腔里“哼”了一声,头都没抬。

    二人对这一条罪状毫无悬念的达成共识。

    “第二,听说太子殿下差人送来的礼物甚是敷衍,父亲大概担心太子殿下不重视这赐婚而郁郁寡欢,是阿深无能,未受太子青睐,让父亲忧心了。”

    “嗬!”许知守炯炯有神的眼睛紧盯闺女,恨不能用意念看得她现出原形来。

    许流深眼神坦荡清明,任爹打量。

    “你今日确实离谱,京城上下都知道许相家的大小姐下个月初二就要做太子妃了,往日城中一些你的传言,为父都可以说他们无中生有凭空捏造,这今日来的宾客里有不少也是打算来一睹真容,好推翻外面那些谣言,你倒好,人家放火你泼油,正坐实了这荒唐无稽的传言!”

    “传到宫中,爹这老脸好歹有你祖父和曾祖父他们福荫庇佑,太子虽然……虽然志不在朝野,但身为储君,怎能容得下你这顽劣的性子?不受宠爱倒也罢了,你以后是后宫之主,旁人多少会给几分敬重,为父只担心你这骄纵惯了是要闯祸的,皇上现在深陷昏迷,尚不知何时能够转醒,最无心帝位的九王爷莫名被推上太子位,又莫名其妙的要接受几年前皇上的指婚,心中定然万般不悦,万一你不懂规矩惹得太子殿下震怒,纵然是爹也护不住你啊……”

    唉?我……以前真的这么差劲么?

    许流深发自灵魂深处自省。

    她这个原主,荒唐事是做了不少,但也都说来话长了。

    那浪荡太子不乐意娶,小姑奶奶还不想嫁呢!

    “既然太子不情愿,那父亲回绝了这门指婚可好?”许流深满怀希望问道。

    “你想得倒简单。”许知守白她一眼,“皇上赐婚是你想退就退的?皇后娘娘早就开始着内务府筹备太子大婚了,钦天监选了八个好日子,太子扫一眼就指了二月初二,你可知道为何?”

    呃……龙抬头,比较吉利?

    “因为这个日子最晚。”许知守根本不等她猜。

    “加上今日给各府的赏赐,太子对这桩婚事的怨念只差广贴皇榜昭告天下了!”

    “那他为什么不干脆退婚?”许流深不懂就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