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绵绵说得不错,香海原那片绵延草sE的断绝之处,切口直落而下,有如一座天然的石瀑。

    桂圆放胆走近,衰草瑟瑟,灰雾逐渐飘升至眼前,只觉足底一下软似一下。

    “我......还是不要了吧......”

    这般凶险的地方,毫无保护地坐在绵绵姑姑的头上下去......

    桂圆的脑中在这一瞬间闪现出无数种r0U沫四溢的血腥场面。

    “茕兔族的族人怎么可以害怕这个!抓稳了!我们走!”

    白绵绵却没有给桂圆拒绝的机会,她一反之前的温吞,雷厉风行,三瓣嘴叼着桂圆的腰带一掀,确认她的双手已经抓紧,朝着断崖尽处,伏低上身,后腿蓄力——

    跳!

    “啊!!”

    视线刹那直上直下,因为剧烈的变幻和抖动而变得模糊不清,桂圆看着眼前急速变换的灰白sE块,吓得尖叫一声,手下用力,险些把白绵绵的兔毛给揪下来。

    白绵绵脑门一紧,忍不住“嘶”了一声,不断点踏着岩石的前足趔趄了几步。

    “......桂圆姑娘,你别害怕,这条路我早已来过无数趟,就算闭着眼睛,也绝不会踏错一步,把你摔了!”

    袭面而来的穿谷寒风将她的喊声送入桂圆耳中,桂圆仍是不信,心脏随着白绵绵的骤降和转向来回缩胀,脑中“嗡嗡”作响。

    可也许真是血脉苏醒,过了一会儿,熟悉了白绵绵跳跃的节奏之后,桂圆的恐惧渐次溶解,又是一个稳稳的下落,她终于忍不住将双眼扯开一道眯缝,小心翼翼地探索。

    “哇......”

    这是自她口中溢出的惊叹,桂圆因沉浸而放松,满袖山风猎猎,眼前飞舞的乱发不能阻挡她火热的视线。

    正当时,云破晖现,璀璨的天光如同乍泄的洪水,涌入填满了山谷间的每一处罅隙裂缝,就在这一片暄h盛景之中,仿佛铁桶般紧紧环绕着桂圆的单调石壁突然被撕开了一道小口,白绵绵继续辗转腾挪,那小口就越发开裂,露出了铁桶之外,令人目不暇接的缤纷五彩。

    香,越来越香,这香气是逐步b近的淡雅,是徐徐隐没的浓YAn,它r0u碎了花海的那片sE彩,捏成一团,直直投掷向桂圆的口鼻,桂圆猝不及防,呛进一大口,喉道便也幻化出千sE斑斓。

    ——少nV十数载人生过去,才第一次发现,原来“香”,不是鼻尖的专属,此景此景,双眸的每一次瞬瞚,都是对于远处锦绣繁YAn的饕餮。

    “那里......”

    她讷讷,甚至松开一只手,去指那方离自己越来越近的裂口,兴高采烈到了极点,语气反而失了真,仿佛疯人自语,“那里......有花......好多好多花!”

    说着说着,吃进喉咙的香气漫上来了,最后一个“花”字,只能说出前半截,就堵住了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