肠粉吃完,东树起身辞行,笑着出了小院,很快消失在枝桠层叠的树海。

    他似乎真的只是路过,被鲜香的肠粉勾起馋意,赠了花茶换肠粉。

    源大人送的茶,后劲十足,东树走后小院很是安静,不见说话声,静谧的空气里连风都是轻悄悄,像是怕打扰了谁。

    徐溪收拾好厨房,去了趟后院。

    前院种了些花花草草,后院栽了几畦青蔬瓜果,倒也不是为着吃,闲来无事打发时间罢了。

    要说做人和做妖有什么区别,大概是,日子过着过着,就有些稀里糊涂。

    记不清有多久没来后院,种下的青蔬瓜果已是硕果累累,徐溪站在菜地前,有了片刻的恍惚。

    “你们还挺争气。”他笑着,随手摘了个熟透的红果,果子小巧,一口一个,清甜的汁水爆满整个口腔。他摘一个吃一个,边摘边吃,越吃越爽,索性席地而坐,望着浩浩长空,随手捡起一截枯木,拨拉出几个石子:“给你们来一首大自然的奏乐。”

    石子悬浮半空,他就坐在地上,举着一截枯木,如小孩子学琴,笨拙的,慢慢悠悠的,挨个敲击。

    带着好奇与新鲜。

    “我出生时,听到的第一个声音,清澈的溪水顺着山势欢快流淌,叮咚叮咚淙淙作响,仿佛是山林的溪涧孕育了我。我走出果壳,迎风生长,我对神树说,我是溪。”

    徐溪低头看向身边的青蔬瓜果,笑着问:“你们听到是什么?有听到什么声音吗?我把我听到的溪水敲给你们听。有很久,足有好几十年没有听到溪水声,刚才突然又能听到了。”

    “红果很好吃,我送一首大自然的奏乐给你们听,愿有所得。”

    过了会,徐溪小声地说:“这是我第一次奏乐。”

    轻轻的声音像是耳边低语,透着说不出的柔软与温和。

    不远处的枝蔓抖了抖绿叶,一点点的靠近,缓缓的缠上了徐溪的手腕,叶尖亲昵的蹭着细腻的肌肤。

    “你听到了什么?”徐溪惊喜的问着,手指逗弄着腕间的绿叶。

    “阿溪不错,都能点化草木了。”

    徐溪看着突然出现的源,笑着摇了摇头:“我没有这么大的本事,应该有你九玄茶的一半功劳。”

    “是你过于胡闹!”源板着脸说了句,随后撩起衣摆席地而坐:“一进树海就觉得有点不太对劲,忒安静了些。九玄茶怎么能如此随便的拿出来喝。”

    徐溪神色如常的坦然回答:“突然想喝,就泡了一点。”

    “你啊你,好在还知道点分寸,只泡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