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末的空气cHa0Sh又带点暖意,但是吹到脸上的晚风仍然是会冷得让人颤抖,经过了一整天的活动再加上空气中的水份,鹫尾本来梳成朝天的发型似乎有点坚持不住的微微塌下,站在楼梯上方的木叶疑惑的看着底下的鹫尾,明明只要很随意的一句寒暄就能把状况带过去,可是看着鹫尾紧盯着自己的神情,木叶就是无法说出口。

    木叶不太擅长应付鹫尾这种人。

    认真,而且毫不掩饰情绪的人。

    木叶身边一直都有很多擅长隐藏感情的人,包括他自己。毕竟要维持群T的和谐与热络,隐瞒个人的喜恶以及妥协是无可避免的事情,可是像木兔那样不管别人Si活的家伙仍然是有的,而像鹫尾那种不愿摆陪笑脸的人,其实又是另一种任X。

    随意抓抓自己已经不算整齐的头发,木叶慢慢的走下楼梯终於问了一句,「怎麽还在啊?」

    「等你。」

    被鹫尾的直球狠狠的砸到脸上,木叶想要回避也避不了,可是也因为鹫尾的直球让他害怕了,所以木叶决定保持沉默的慢慢走开。

    不意外的鹫尾跟着自己走向车站,只是平常即使练习完结後,他们大多数会错开了离校时间,所以木叶从来都不知道鹫尾跟自己是在同一个车站等车。陪伴木兔自主练习,分担处理木兔不愿处理的队务,跟赤苇讨论策略,跟小见猿杙一起温习,各种各样的琐事让木叶从来都没机会跟鹫尾一同离开,这种巧妙的错过想起来其实也很匪疑所思。

    木叶不了解鹫尾的事情,过於沉默的人没有刻意隐瞒自己的事情,但也没有故意把自己的心事和往事公诸人前。而在木叶的眼中,现在的鹫尾就像一个守护者一样,不言不语的站在自己身边看着公车的到站预报。

    看着鹫尾的侧脸,木叶不自觉的把木兔的幻影跟眼前人重叠起来。勉强来说身高和发型是有点相似,可是鹫尾怎样看都跟木兔有着差天共地的分别。直到自己所等待的公车来到以前,木叶心里无数的犹疑和问题没有一个可以宣之於口。

    「车到了,明天见。」木叶的视线游移在慢慢进站的公车以及鹫尾之间,牵扯着一贯惯常的笑容向鹫尾挥挥手。

    「明天见。」鹫尾仍然是没甚麽表情的,微微肯首的目送木叶上车。

    在靠窗的座位安顿下来後,回头看到鹫尾仍然站在车站目送自己,木叶才想到刚才忘了问鹫尾到底在等那一号的公车。叹一口气,虽然身T和JiNg神都累得可以睡瘫在车上,可是想到鹫尾目送自己的表情,木叶的心情波动得就像不断流转的旋涡,想要停也停不下来。按住手上仍然微微发烫的伤口,木叶闭上眼想要制止自己再去想。

    然而,木叶总是不能制止自己胡思乱想。从那一天起,最常回转在思绪中的记忆,就是美工刀尖刺穿皮肤的瞬间。

    第一刀划下去的时候,先前狂乱的心跳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脑血管过份扩张而引至的头昏与麻痹,模糊了的听觉与视觉让木叶陷入虚幻的空间,痛楚和恐惧都随着愉悦感的提昇被掩盖了。一秒间,让木叶痛苦了很久的感情与记忆都因为这份平静与愉悦而变得淡薄,随着血Ye从皮肤上的缺口流出来,被抑制了很久的泪水也终於得到释放。

    对木叶来说那是最好的选择。

    从来木叶就知道,感情并不是大卖场,既没有先到先得,亦没有预订货品。有的,就只是你情我愿,而且必需是你情和我愿同时出现才成立。

    也许有那麽一秒间,木叶是憎恨过木兔的。可是冷静下来後,木叶又觉得不能把责任全推在木兔身上,毕竟从最初开始,自己就没有明确的拒绝过木兔,而木兔也没有正式的表白过。所以他们之间从来就没有任何承诺,一切都只是荷尔蒙作祟而已。不管吻过多少次,又或是被抱过多少次,他们始终没有说过Ai或是喜欢。木叶知道木兔只是很寂寞,想要找个人陪伴罢了。

    刚好,他就是那个人。

    从一开始木叶只是觉得木兔拿他来开玩笑而己,可是被强吻的次数起来越多,而且木兔对他的拥抱亦越来越不安分,木叶渐渐迷失在木兔的怀抱与暧昧之中。

    曾经木叶强迫木兔在自主练习後再留校把功课做完,结果因为木兔磨磨蹭蹭的弄到管理员先生来巡逻才知道已经晚得错过晚饭时间,唯一庆幸的是功课勉强完成。木叶边收拾边碎碎念着,像个Si小孩一样的木兔本来想要帮忙木叶整理部室,可是被木叶以你不帮忙就已经很帮忙了为理由,赶出去部室外面等他。没一会木叶出来要把门锁上的时候,才发现木兔因为无聊而在楼梯上跳来跳去的,等木兔注意到木叶看着他的时候,刚好他跳到楼梯下面抬起来看看木叶好了没。

    木兔天真澜漫的笑着说好慢喔,那一抹笑容木叶知道他这辈子都无法忘掉,尽管它所带来的已经由甜蜜变成苦涩,而且这抹笑容已经属於另一个人,木叶仍然无法忘怀当初的美好。明明已经变得那麽不堪,木叶仍然无法拒绝木兔的任何要求。每次木兔任X的撒娇或是亲昵的讨抱,木叶也只能说服自己那不过是损友间的游戏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