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乐开始深呼吸,他握拳的手不自觉的在颤抖。

    紧张的。

    奥斯维得像只急着出门但是主人还没动急的绕着主人团团转的大型犬,他皱着眉,六只眼眨动的频率是平常的两倍,密如细羽的长睫毛跟着浮动,司乐觉得脸上都吹到了风。

    风的主人心情可能不是特别好,于是这次的风就变成了台风,奥斯维得数次张着嘴看样子好像想说些什么最后又憋了回去,满脸的纠结。

    格丽蕾丝抓着司乐披着的雨披的一角,黑珍珠似的眼睛水汪汪湿漉漉一片,如同将要下雨的阴雨天,她紧紧抓着不肯松手,撅着嘴唇下一秒就能哭出来。

    读不懂气氛的虫虫像一条偷懒的死狗侧躺在地上,它抖着那一排短短的腿,悠闲的仿佛村头看戏遛鸟的二大爷,与这里上演琼瑶般的生离死别完全是两个画风。

    “我不是说了吗,我只是出去看看,最多三天就回来了嘛。”司乐无奈的开口。

    自从不久前把那个踢馆的人马客人忽悠走后司乐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还是个生意人,太久没开张了,先不说生意都忘记怎么做了,现在连店面都没有了。

    这就是他现在披着黑色的雨披手捧着笔记本一脸激动的站在那门前的原因。

    他终于可以出店了。

    “可是,不带上我们真的好吗?”奥斯维得一只手虚拦在门前,瓮声瓮气开了口,格丽蕾丝在旁边拼命点头。

    司乐一开始是想着全家出游的,但他也有他的考量,最重要的就是安全问题,谁知道外面到底是什么样的世界,他有系统,系统可以捞他,但别人就不行了,这理由两人能接受,但接不接受是一回事,愿不愿意这么干又是另一回事了。

    转念一想,司乐放软语气,他换了个说法,“那家里怎么办呢?”他直视着两人的眼睛,“这是我最重要的也是唯一的地方,我只能把它交给最信任的人守着啊。”

    格丽蕾丝唔了一声,小姑娘看上去好像开心的要哭了,司乐心想果然年纪小就是好哄,至于另外一个......

    奥斯维得皱着眉,六只眼睛里的竖瞳全部都化成了针,针一样的瞳孔幽幽的吞噬着光,司乐产生了他们随时都会跳出来把他扎成串的错觉,半晌,奥斯维得叹了口气,他揉了揉眉心,“一路顺风。”他淡淡的笑了起来。

    “我们在这等着你回来。”

    司乐为这句话恍惚了一瞬,随后他也笑了起来,笑容里有欣喜也有释怀,“嗯,我很快就回来。”

    短短的一句话比得上世界上最好的兴奋剂,司乐满怀豪情壮志,大步向着门外走,扬起的雨披衣摆如同将领鲜明威武的玄色披风,衣摆哗啦啦翻腾的声音与风交织在一起,意气风发的身姿毫不畏惧闯入黑暗里。

    门在他身后关上了,司乐只觉出门的瞬间头脑仿佛被人重锤了一下,半秒的晕眩之后他踏出了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步。

    然后直接开始了滑铲。

    “啊啊啊啊——”司乐撕心裂肺的开始嚎叫,他叫的如同一个后悔坐上了大摆锤的人,下意识闭上了眼,只觉得臀部被迫滑铲的地方磨的火辣辣的痛。

    大约几秒之后他摔在了一滩软烂的地方,跟不上的大脑表示很想吐,但整个人好歹是停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