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也终日斗鸡遛狗,为红颜知己一掷千金,去赌坊大散家财,十足的纨绔,不也早早没了性命。

    隐忍无用,那就反击。

    无论是谁想害他们谢家,他都不允许。

    谢夫人怔怔地看着他,目光呆滞,好似透过他看其他人,半晌悠悠道:“衍儿你长大了,你一向有主意,我也做不了你的主。你想做什么便去做吧。有苦有泪时想想家里,我们都在等你,我不求你建功立业,只要囫囵个回来。”说到此处已泪流不止。

    谢衍之红了眼眶,听见母亲允了,靠近她些,一面为她擦眼泪,一面道:“孩儿知道,孩儿定给娘亲和玉蓉挣个诰命回来。”

    听见儿子喊儿媳的小名,谢夫人破涕为笑:“早些回去,别让玉蓉等久了。”

    谢衍之面露迟疑,欲言又止道:“娘,孩儿一会儿就走,那些人不许孩儿出头。那孩儿便隐姓埋名,凭着孩儿的功夫,定能在军中混出名堂来。”

    谢夫人想了想,觉得不妥急切道:“那,玉蓉怎么办,她今日刚过门,你连夜离开,让别人怎么看她,咳咳咳。”兴许是气得狠了,竟咳嗽起来。

    谢衍之忙倒了一杯水,送到谢夫人跟前:“娘,您喝水。”一手伸到谢夫人背后替她顺气。

    谢夫人喝了水,顺了口气:“要走,也要圆了房再走。咱们侯府落魄至此,她还愿意嫁进来,是咱们亏待了她,你不可再欺负她。”

    二十年前,武安侯府是一等侯爵世家,尚公主都可以。如今却落魄到娶五品小官的女儿,她不看重门第,只要儿媳知礼孝顺,与儿子琴瑟和鸣即可。

    “娘,此一去生死未可知,我,她是个好姑娘,于我有救命之恩,还请娘多多照看一二,若有命回,我们再圆房也不迟。”谢衍之扯动唇角,露出一抹苦涩的笑。

    他生死不知,作何耽误她。若他没命归来,她还可以再嫁,清白之身,也能得夫君尊重。

    知子莫若母,谢夫人只消一眼便看出谢衍之的想法:“既然把她放在心上,就活着回来。若她再嫁,进入狼窝,受尽冷待屈辱,你是好心办坏事,心亏不亏。”

    谢衍之脸颊一红,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塞给谢夫人,辞了出来,走到院中,徘徊几步,最后迈着步子朝院子东边的栖霞院走去。

    栖霞苑正房西屋内,沈玉蓉坐在床边,头上顶着红盖头,一脸莫名。

    她这是在哪儿?

    方才不是被父母逼迫去相亲吗,路上出了车祸,她应该在医院才对,怎么突然来了这里,这到底哪里?

    沈玉蓉想掀开盖头,看看身处的环境,门吱呀一声开了。

    她忙坐好,想听听来人说什么,好做应对之策。

    隔着盖头有人朝她走来,目测身高有一米八多,身姿挺拔,隐隐绰绰的,也看不清脸。

    谢衍之缓缓走至床边,环顾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