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总，这是招聘助理的入围资料，您看看。”
黄璃仔细翻着资料，圈出了六个名字：“最后一轮面试，主要考察他们的设计感和时尚感，不是科班出身也没关系，技巧可以学，关键是感觉要对。”
周克玩味着“感觉”二字，心想：“大设计师，这可叫人事怎么评估啊！”
黄璃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说道：“总之，最后一轮我会亲自把关，不用担心。”
周克又说道：“今年招的人，似乎比往年多些？”
黄璃说：“去年利润不错，多招些人储备培养起来。我搬到贺涵那儿之后，工作室会来少些，也需要增加两个助理协调公司里的琐事。另外，赵群那边，虽然我动不了他，但把他手下的人慢慢调开，换成新人，断他左膀右臂，还是可以徐徐图之的。尤其是财务，我总觉得有问题。”
周克道：“您以前只负责设计，从来不管这些事情，怎么突然……”
“难道我不该管？”黄璃定定地看着他。
周克讪笑了一下说：“之前大雁发来消息，说公司有内奸，我怕招进来的人不齐心。”
黄璃道：“正因为公司内部有问题，才更需要引入新人，全面整顿。去吧，尽快安排终面！”
周克刚离开办公室，手机就响了。黄璃接听电话，那边的人不知说了什么，黄璃冷冷地回道：“瓦塔尔夫人，您自己都如此不幸福，就不必给我提什么人生建议了！……如果生个孩子就是为了忽略他、利用他、伤害他，那断子绝孙有什么不好？……您真粗俗……”挂掉电话，黄璃低低地骂了一句“疯子”。
林一清名义上是外景记者，其实大部分时间都宅在家里。
周一贺涵和黄璃去上班，她倒美美地睡了个午觉。
下午走出房门打算烧一壶水，看到黄璃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午后的阳光斑驳地照在他身上，像一尊静物。
她吓了一跳，打了个招呼：“回来这么早？”
黄璃答道：“不早，我在等你。”，
“有事吗？”林一清在沙发对面坐下来，水壶顺手放在茶几上，好脾气地说，“那我就洗耳恭听。”
黄璃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不说话，与贺涵一样明艳的眼睛炯炯地望着她。
她有点不好意思，不着痕迹地低垂了目光，避开对视，轻叹了一口气。
她猜到这小哥回过神来，必有些怨气需要化解，也早就做好了承受暴风骤雨的心理准备，无外乎示个弱，给足面子，好好补偿，尽量让他的事业少受影响，总不能让他怀着怨恨做事，否则时间长了，弦绷紧了，终归会出事。
黄璃不带情绪地说：“我会按照要求，把你的人安置在相关岗位。外面的人和陈楚楚是单线联系，财务也是她的心腹赵群在管，周克表面上听我调度，其实左右逢源，可能属于另外的派系。公司里大多数人，并不清楚公司的其他业务，我负责发钱，没有实际管理过，只能帮你塞进来的人夺权，但如果他们自己很废物，我就没办法了。其他的我不懂，也不想知道。”
林一清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诚恳地说：“原该如此！你是一个艺术家，一个飞蛾扑火般追求光明与美的人，不应该被政治玷污。我正在申请解除电子镣铐，以便保护你的身份，也会努力布局，让这一切尽快结束，结束之后提交秘密庭审，权衡功过是非，应该能减不少。你不要灰心，一切都会结束，很快就会结束，在人生的长河中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瞬间。普希金在诗里写道：‘假如生活欺骗了你，不要悲伤，不要焦虑，忧郁的日子里须要镇静：相信吧！快乐的日子即将到来。一切都转瞬即逝，而那逝去的终将变得可爱。’我们这一生，谁不曾错付过？谁不曾伤心过？Butall’swellthatendswil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