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官考生作弊的消息,本来就已震惊朝野。犯案者皆是贵族之后,平时不学无术,关键时候蒙混过关。如今爆出陆侯爷家的公子请人替考,景仪帝雷霆之怒,让大理寺介入此案,一律严惩不贷。

    楚氏得到消息时,感觉天都塌了。

    她在院子里坐了很久,才起身走进陆震远的房间,扑通给他跪下,“老爷,修儿有什么怨恨可以冲我来,我愿意向他认错赔礼,可是他不能对敬儿下手,敬儿是他的亲兄弟啊。爵位他要就拿去,我什么都可以不要,只求他高抬贵手放过敬儿。”

    陆震远病得厉害,起初他还没明白过来,当得知陆庭敬请替考被抓,急怒攻心的他,当场呕了口血,两眼一黑晕死过去。

    靠夫夫倒,靠儿儿垮,楚氏不知道命运为什么要跟她开这个玩笑。

    她失魂失魄的走进萧氏的院子,打开满是尘封的院门。

    房间的灵位,挂满了蜘蛛灰。

    楚氏扫去灵位上的灰,盯着半晌才喃喃道:“萧佩如,你赢了,你儿子赢了,你高兴了吗,哈哈……哈哈哈……你现在一定很痛快吧,陆家垮了,老爷病了,我儿子的前程毁了。

    没错,我是算计了你,抢了老爷还害了你的命。你再恨再怨,有本事冲着我来啊,什么要害我儿子,他是无辜的,他什么都不知道!”

    事情传得沸沸扬扬,楚氏的两个女儿偷偷从婆家回来,见到母亲哭肿了脸,不由跟着慌神,“娘,现在可怎么办呀?听说皇上龙颜大怒,严令将一众徇私舞弊的严厉法办,处罚肯定轻不了。哥哥也真是脑子坏了,怎么会想到去请替考?”

    楚氏真是愁断肠,陆震远一生吃喝玩乐,如今又门庭衰落。这场舞弊,是大儿子抓的小儿子,官场都是看人下菜碟的,谁要是帮了陆庭敬,这不是摆明跟陆庭修作对吗?

    陆三姑娘道:“母亲,要不让父亲去求求大哥?他不是憋着那口气没消嘛,只要能保住二哥的命,咱们让他出这口气又如何。”

    陆四姑娘却觉得不妥,“父亲病成这样,他都没回来探望,怕是父亲放下尊严去求他,都未必管用。要不咱们去求荣安县主,听说大哥极宠荣安县主,任何事都是顺着她的。”

    婆婆向儿媳氏头,楚氏真是咽不下这口气,但儿子如今被移交大理寺,连探望的机会都没有,她豁出这张脸又如何呢?

    得知楚氏登门,夏秋诧异道:“陆大人在贡院呢,她找我做甚?”

    “除了替陆二公子求情,还能有什么目的。”老丁愤愤不平道:“这楚氏,倒是个能屈能伸的,真是厚颜无耻。夫人,要不老奴打发了去?”

    若她不登门,井水不犯河水倒也罢了。如果将她拒之门外,外面会如何评论她?

    京城不比凉州,陆大人可以置脸面不顾,但她是要脸的呀,以后还要做生意呢。

    夏秋特意打扮一番,才到前院去迎接。

    第一次近距离见楚氏,长得娇娇弱弱的,脸上透着憔悴跟忧愁,不过人保养的很好,看着比实际年纪还有年轻好几岁,怪不得陆侯爷宠了她一辈子,谁不喜欢小鸟依人的,看着就有保护欲。

    “大娘子。”夏秋走得很慢,脸上透着苍白,笑中透着歉意,“本该我去见你的,这是身子一直不爽利,既是水土不服又是孕吐,情况时好时坏。”

    不过是客套话而已,身子不爽利隔三差五跑萧府,当别人都是眼瞎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