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向来是热闹的,若有了夜市那更是热闹至极,但若说最为火热的那非得是西街以风吟楼为首的红巷子,虽被新上任的京兆尹大人严查了一遍,但是那下身的劣根性又哪里是严查可祛除得了的,古人说的当真好“割以永治”……

    “你进去吧,我在外面等着。”谢韫瞥了一眼热闹的香粉俗脂,皱了皱眉又退开一步。

    “谢、谢大人……”

    听到梅濮客套的感感谢,谢韫转身就准备离去,就算有消息说那红衣女是红巷内的接客女,他也不准备在这里有过多停留。

    “不是,谢大人,哎呦,不对!等、等一下!”梅濮手忙脚乱又小心翼翼地捏着谢韫的衣角,跟上谢韫离开的步伐,百口莫辩,“我是说谢韫大人啊……”

    梅濮知道谢韫肯定把他说的话听错成感谢了,明明他是在喊谢韫。

    顶着莫大的压力,受着背后奇奇怪怪的视线,梅濮跟着谢韫走到一边,哭丧着脸道:“谢韫大人,我是准备进去查案的,不是……不是去玩乐的。”

    再说了若要真的“玩乐”,谢韫还不得在外头等上一夜。他可没那么大的胆子对谢二郎如此怠慢。

    “除了这里就没其他的线索了?”谢韫看着一群整衣进楼冠冕堂皇的人,只觉得林尉迟对西街的打击力度还是不够。

    “这、没了啊……”谢韫不满,梅濮更是苦恼,与林尉迟来这烟花柳巷之地,都比同谢韫来着地儿好。

    谢韫满身的抗拒,都吓得一旁的过路人离远了些,梅濮站在一边,心里苦怨认定了这就是林尉迟的报复,恨道是忘了带扇子出来,也好将连遮一下,这要是被人认出来,他的纨绔名声望哪搁……纨绔虽然没有名声,但丢面子啊!

    “二位爷可是来快活的?”

    老鸨迎上前来捏着帕子掩唇笑得比任何人都快活,她老早就看到这两位富贵人,本想等着这二位贵人进楼,却没想等着等着二位贵人居然越走越远了。

    谢韫来到这西街就还没正眼瞧过人,余光瞥见了老鸨那张惨白的脸,只觉得吓人,气着怎会有人喜欢看这种东西。

    梅濮尽心尽力伺候这身边的谢老爷,打着圆场,焦头烂额。老鸨劝客也劝了这么多年,是个人精哪会看不出来生熟,当即就转话头与梅濮说道。

    “这位公子哥是第一次来吧。”老鸨面目含羞地又打量了一眼抱手而立的谢韫,心下激动万分,她还未见过这么俊逸的公子哥。

    “啊……是是是,今儿爷带我这位兄弟来见见世面。”梅濮脸上装着阔气,心里缩成了团,求爷爷告奶奶,天灵灵地灵灵觉得自己寿命都缩短了好多年。没办法直接说是来查案的,又不可能把谢韫的大名声说出来,只能扔了他自己的脸面,委屈了谢大人的辈分,胡乱捏了个身份道。

    权宜之计,权宜之计!梅濮背着手扣着掌心安慰自己道。

    “公子哥今儿来得可算是巧,赶上了我们风吟楼头牌红衣姑娘的首次接客。”老鸨说着往梅濮手里塞了两块木牌,挤眉弄眼得引着梅濮往楼的方向走。

    “妈妈,妈妈!!!”还未走几步,一粗布麻衣的小二和一位衣衫凉快的女子便急匆匆地往老鸨的方向赶来,“妈妈,不好了!”

    老鸨啐了一口,狠狠地瞪着两个坏她好事的不长眼的家伙,掬着笑转头还想安抚两位公子哥,就听女子在身后道:“王公子死了!”

    女子惨白着脸,声音都是颤抖的,目光恍惚地抓着老鸨的手,像是抓着救命的稻草,指甲都扣到了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