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承安并不是嗜杀之人,但在宫里安安稳稳待了十年,为了自保手上总归是要沾些鲜血。

    如果不是因为有杨福泰在上面压着,早在五年前杨喜子试图“亲近”他时,他就送杨喜子去见阎王爷了。

    即便如此,他当时还是卸了杨喜子一只胳膊。如今看来,他的好师哥又不长记性了。

    但杨喜子向来是个能屈能伸的:“师父说的是,是我玩笑开的太过了。我先自罚三杯,给师弟赔个不是。”

    旁边杨福泰一脸殷切地盯着,杨承安无法,也只能冷着脸接过杨喜子递来的酒一饮而尽。

    三杯酒下肚,杨喜子状似无意感叹了一句:“师父可知道那个小娘子叫什么,盈盈纤腰,明媚皓齿,只是可惜不是个男子。”

    杨福泰拍了一下他的脑门:“你小子安分点儿!上不得台面的事儿整天挂在嘴边说,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喜欢男人啊!”

    杨承安的脸阴沉得快能滴水。他这个师哥一向以膈应他为乐趣,本来只是嘴上说说而已,若是他为殷小娘子说话,只怕反而会为她招来麻烦。

    心中沉郁,不免又多喝了几杯酒。想到这酒有可能是殷小娘子酿的,心情好歹舒畅了些。

    杨福泰到底是年纪上来了,没喝几杯就嚷嚷着头晕要回去。杨承安立刻起身要送他,却被杨喜子给拦住了:“师弟你一大早还要当值,我来送师父罢。”

    杨承安也觉得自己今晚似乎喝得有些多了——奇怪,他虽不是千杯不倒,却也不至于只喝三五杯就醉了。

    慢了半拍他才反应过来,嫌恶地皱了皱眉头——杨喜子还是一如既往犯贱!没事儿将别人的行程打探得那么清做什么!自己什么时候当值又干他何事!

    不欲和那张油腻腻的脸掰扯,杨承安便没再争执,让杨喜子送着师父出去了。

    待屋里只剩他一人,杨承安才目光有些迷离地捂住额头,将胳膊撑在梨花木桌上休息。

    本以为稍事休息便能驱散这种不适感,谁知他的头却越发沉噩。但心中尚存一份清明,电光火石间有什么在他脑中一闪而过——杨承安“嗖”的一下站起来,拔腿就要往外走。

    门被锁的严严实实。

    ——竟然是他大意了!以往杨喜子再猖狂,最起码在师父的地盘上还是会收敛顾忌些。他实在是没想到,师父的生辰,那个挨千刀的还敢作妖!

    头脑昏沉的感觉越发明显,杨承安一个踉跄,整个人都歪靠在紧闭的门上。

    就在这时,门被从外面打开了,他也无力跌坐在地上。

    杨喜子居高临下看着他,伸出手就要来摸他的下巴:“呦,我的好师弟,怎么坐在地上啊?地上凉,师哥我看到了可是心疼得很,快些起身罢。”

    杨承安为了避开那只手,整个人竟是一头栽下,趴到了地上。他浑身的血液都在燃烧,本来脱力的手掌死死握紧——杨喜子!你好的很!我已经很多年都没有那么狼狈过了,你最好今晚

    就杀了我,否则我必将你抽筋扒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