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子珮露出来一个清丽洒脱的笑容:“杨爷喜欢我的笑?人家都说见到爱慕之人的笑容便会心生欢喜,杨爷如今瞧见我的笑是什么感觉?”

    先前她不对着他笑,杨承安觉得委屈。如今她不仅对着他笑,还、还如此孟浪问出这样的问题,杨承安心中竟一下就恼怒起来了——他就知道,这个小娘子就是在勾引他!可既然决定勾引他,为何还忽冷忽热戏耍于他!

    杨承安冷哼一声,抬起脚来就要离开。

    “杨承安,你尽管走,且看我下次还会不会见你!”

    杨承安脚步一顿,他转过来头来,阴沉着一张脸很有骨气质问道:“你再说一遍?”

    殷子珮一点儿都不带怂的,她直接瞪了回去:“三番五次来我店里找茬,若杨爷今日不与我说清楚缘由,还烦请以后不要踏入粮新酒肆半步!”

    杨承安从小到大见过许多对他嗤之以鼻的人。就算是如今成了六品的御前太监,京城里比他地位高的人一抓一大把,被人呼来喝去实在是再常见不过的情形了。可就算是做了十年奴才也没有半点儿奴性的杨爷,一向是吃软不吃硬,最不怕的就是别人的威胁。

    殷小娘子的语气不算和善,甚至还有些冲。但被她瞪了那么一眼,杨承安只觉得半边身子都要酥掉了,他的音量不自觉都低了不少:“我哪里来找你的茬了?”

    她好生不讲道理,难道女子都是这样不讲道理的吗?

    殷子珮见这人不承认,扯着他的衣袖气势汹汹将他带到了柜台后面用来休息的小隔间里。

    杨承安的目光一直被拉着自己的那双白嫩细腻的柔荑所攫取,一时竟忘了反抗。

    像他这样身份的人,旁人向来都是能躲得远些便尽量远些,更不会上赶着有任何接触。虽然只是被扯了袖子,但杨承安的脑中不禁开始想像,如果那双嫰得像白玉豆腐一般的手轻轻握住他的手……

    杨爷的脸开始有些烧得慌。

    果然,都说女子误人!自从遇到了这个小娘子,他竟然变得和杨喜子一样满脑子都是龌龊的想法了!

    殷子珮看到那种涨得通红的脸突然感觉有点儿怂:不是吧,被扯了袖子就气得双颊通红,这也太小肚鸡肠了。那我要是摸个小手、亲个小嘴什么的,还不得被算成非礼?

    于是她见好就收,松开自己的手先发制人:“上次当着那么多客官的面质疑我家酒比别家的贵,今天又刁难我家伙计,不是来找茬难道是来向我提亲的?”

    杨承安被吓了一跳:“你莫要胡说!整天这样胡言乱语就不怕毁了自己的清誉!”

    殷子珮觉得他这个反应很有趣,忍不住想逗逗他。她之前没怎么做过刻意勾引人的行当,业务还不太熟练,便强行凹了一个媚眼如丝的造型:“杨爷还不承认爱慕于我,那又为何话里话外都是为我着想?嗯?”

    但凡是花丛中混过那么一遭的男人,都能看得出这个“媚眼如丝”有多尴尬。但杨承安没有,他不仅

    是个雏,还是个连女人手都没拉过的那种纸老虎。因此纸老虎就这样被一个小火星子给点燃了:“我不是!我没有!你怎的又在胡言乱语!”

    殷子珮想笑,但她忍住了,一秒收回自己的媚眼如丝,冷淡正经道:“那就请杨爷说说吧,别的客官都在安心喝酒,为何唯独你三番两次来我家酒肆出言不逊?”

    杨承安头一次见识到这样快的变脸速度,目瞪口呆之余免不了又心生失落——怎么就,又不对着他笑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