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章越的声音喑哑,又带着难以掩盖的疲惫:“木歌如此有心,便陪爹爹一起用膳吧,正好,也看看,何先生,教了我们木歌些什么”。

    沈木歌示意苏天把膳食放在屋外的石桌上,继续道:“爹爹,不知木歌哪里惹得何先生不快,他昨日已然离开”。

    他的声音委屈又乖巧,若不是知道真相,苏天都要怀疑,有错的是那何先生。

    “什么?”屋内的动静大了些,章越的声音蓦然拔高,不一会儿,他便急冲冲的走了出来,脸上满是怒意,手中,甚至拿着两指粗的藤条:“沈木歌,你又给老子整出什么幺蛾子?”。

    何先生在教导男子方面,从未听闻有出过什么错,反倒是自家儿子,从小到大,就没有让人省心的时候,事实如何,其实已经很明显。

    “越儿,仪态~”沈威系着松垮垮的腰带,跟在章越身后,试图扶住他。

    “哼~你也不是什么好货色,莫挨我”章越手中的藤条一动,往沈威的屁股后面抽去。

    母子二人,一个比一个更糟心,当时,他就不该贪图沈威的美色,被她迷了心失了智,以至于现在日日受气。

    沈威无奈往后一退,避开藤条,心虚的摸摸鼻子,不敢再火上浇油,她给沈木歌递了个自求多福的眼色。

    老娘果然不值得相信,幸好他早有准备。

    沈木歌上前,有意无意推开章越手中的藤条,扶住走路都还带着颤意的他,哭丧着脸:“爹爹,木歌冤枉,这次真的不怪木歌,铁锤门上下,都可以为我作证!”。

    “是吗?”章越一脸的不信任,他沉沉的目光,落在老实脸的苏天身上:“苏厨娘,事情的原委,你可知道?”。

    已经被沈木歌威胁一顿,并且已经窜好供词的苏天,假装害怕的看一眼沈木歌,才为难道:“回主夫,此事,确实是何先生的错!”。

    死女人,说话就说话,看他做什么,这不是明摆着告诉老爹,是他授意的吗?

    沈木歌脸色黑了一瞬,漂亮的桃花眼中浮出几许凶意,直直的往苏天身上而去,若他因此被老爹罚,这死女人也别想讨到好。

    果然,见苏天的反应,章越的怀疑更深,他恼怒的伸出手,揪住沈木歌的耳朵,骂道:“老子给你脸了,小小年纪不学好,哪家公子像你一样不学无术,今天不好好教训你,我就不是你爹!”。

    “爹~爹~爹~手下留情,我的耳朵要掉了呜呜呜”沈木歌扒拉着章越的手,哭嚎起来:“六月飞雪,木歌冤啊~爹啊~你以后得叫我木冤啦~”。

    哭声倒是响彻天际,可惜,他白玉般的脸上却没有一滴泪,甚至眼眶都没红一下。

    收到儿子求救的目光,缩在角落里的沈威轻咳一声,喃喃道:“越儿,不至于如此,咱木歌,有你的美貌,我的武艺就够了,要什么才华,大不了,咱给木歌招个傻妻主回来供木歌使唤”。

    “闭嘴,滚去静室,三天内不许回来!”

    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章越哪有不疼的道理,他被儿子哭得心烦意乱,正好沈威撞了上来,再联想到自己昨日仪态尽失的惨状,所有的火气,全对着沈威一起发了出来。

    “越儿消消气,我走”沈威自知理亏,顿时装模作样往静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