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渐看着成堆的千纸鹤,在灯光的照射下,四周蒙上了一层梦幻的光晕。

    如梦如幻。

    当年阿姨也给自己折了很多千纸鹤。

    他很喜欢,每一天都要数一次,从一数到最后,乐此不疲。

    直到父亲的出现。

    ——这是你妈那个贱人,给你折的千纸鹤?看着真恶心!

    那些千纸鹤,令一个孩子如视珍宝的千纸鹤,最后变成了辣鸡。

    就因为父亲“觉得”是母亲做的。

    就“觉得”……

    所以可以将别人在意的东西肆无忌惮地踩在脚下玩弄,毫无悔改。

    现在,他的千纸鹤回来了。

    纪渐恍惚,目光落到了在沙发上小憩的顾令。

    他睡得不是很熟,眉心微微蹙起,软顺的深褐色发丝遮挡住了一点眉目。

    头顶的光亮打下来,在发丝上留下一圈光晕。

    浓密的睫毛微微轻颤,像是即将振翅的蝴蝶。

    又像是一把柔软的小刷子,在人的心中轻轻扫动。

    柔软而温暖。

    “唔……”顾令呻吟一声。

    纪渐连忙收回了自己的手,压制住了内心的慌张。

    “纪先生……”顾令打了个哈欠,伸懒腰。

    “我再折五只,就去睡觉了。”顾令自言自语,哈欠连天,真是遭罪。

    纪渐抿紧了唇瓣,而后冷冷开口说:“既然不能肯定对方会不会高兴,愿不愿意收下,就没必要做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情。”